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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小楼传说

正文 小楼传说第1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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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东篱愣了一愣,缓缓在桌上划出一行字来:潼城行商首领曲道 远?

    风劲节哼了一声,算是认下了这个身份。www.luanhen.com除了冒充自己的手下,他还能怎么办?

    卢东篱的脸上露出些许愧疚之色来。当年曲道远以行商为名,暗负接应他之责的这件隐密,除了他,也只有王大宝,小刀,还有曲道远自己知道。此人既然可以这般清楚地说明当年秘事,不是曲道远又还能是谁。自己天涯飘泊,刻意不去投靠,竟然反累得此人,多年寻访,奔波劳碌……

    风劲节知他心情,只是冷笑一声:“我欠的是风劲节的情,受地是风劲节的委托。所以我这几年餐风露宿,四海奔走,都是我活该,同你没有什么相干。”

    对于卢东篱的不听话,他心里也是颇有怨气,此刻说话也便怒冲冲的,非常不客气。

    卢东篱身体一晃,竟是站立不住,只得颓然坐下。方才因为不明对方来意,担忧连累他人,而显现出的那种锐利神采,又黯淡了下去,渺不可寻。

    劲节,劲节。一直是他,悄然为他筹谋所有退路。竟然在他身死数年之后,他那些旧日的苦心安排,依旧不曾放弃过他。

    风劲节叹息了一声。

    “如今,我已找到了你,你现在,还想做什么?”

    他凝视着他,一字字道:“你还要逃到什么地方去?你还想逃多 久?你是要让风劲节继续死不瞑目吗?!”

    每问一句,卢东篱脸色便白上一分,到最后死不瞑目四字出口,卢东篱的神色已是一片惨然。

    风劲节看他如此神色,到底心软,连忙刻意冷笑一声,赶紧自己把话圆回来:“可惜啊,现在我既然找到了你,就由不得你想逃就逃了!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就是把你绑起来,关起来,我也要把你治 好。你不爱惜自己可以,我却不能欠着旁人天大的人情还不了。”

    卢东篱无话可说。这人可以寻找他一找几年,那么现在他再说什么推托之词,这人恐怕也都是不予理会的。

    ————————废话分隔线——————

    秘书粽子:最近地作者专区好难进,折腾了20分钟     来。

    还有,那个啊,本来很想断在“卢东篱的神色已是一片惨然”嘿 嘿。看我改邪归正,不吊大家胃口了……摇尾巴,月票呢?要奖励。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七十七章 人面桃花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20 本章字数:5185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七十七章 人面桃花

    房里,何秀姐弯着腰,背着孩子,侧了菜刀的刀刃, 板上那条开了膛,破了肚大鱼的鱼鳞。

    唉,这鱼都死得透了,不是最新鲜,希望那位郎中不要介意。

    她手脚甚是麻利,片刻就已经将鱼收拾好,用酒盐腌起。恰好背上的乳儿醒了来,嘤嘤哭泣。她忙忙将菜板收拾了,解了孩子下来,坐在旁边小板凳上,将孩子放在腿上,解开衣襟,让孩子含了乳头。

    孩子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愣愣坐在那里,有些发呆。

    她本是何家村小户人家的女儿,因为出脱得有几分姿色,父母见而心喜,一心要将她“好好”嫁了,那彩礼要得实在贪心。一来二去,她已经过了十六岁,家里还是没能给她找下“买家”,转身再看她,便都是冷眼。

    家里大小活计都是她操劳,河边洗衣,井头挑水,抬头低头无意之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人,也喜欢她。那人肯下苦,又实诚,可是父母双亡,家境穷困,不要说婚事,如果两人的亲密被人发觉了,这村子里恐怕都再无那男人的立足之地。男人无可奈何,决心出去闯世界,发财回来讨她当婆娘。而何秀姐为了让他能走得安心,将自己的身子给了他。却谁知道,只那一次,她就有了他的骨肉。

    情郎一去没了消息,生死不知。而她瞒到三个月上,再也瞒不住怀孕的事实。家人愤恨之下,竟然是将她往死里打,逼她说出奸夫是谁。她抵死不说,惊慌奔逃。如果家人知道孩子的父亲其实一点油水也榨不出,她们母子都没有活路。

    逃到江边,她被那些人追上。棍棒与扁担齐下,污言秽语和着唾沫星子乱飞的时候,她蜷缩在地上,护着腹部,抬头,看见江边坐着一个人。

    “是他!孩子是他的!”

    从那天起,她情急之下喊出地那七个字,时时刻刻烧灼着她的良 心。那人听到她的呼救。走过来替她拦下了棍棒,而她为了能护住腹中的骨肉,竟然抓住了他的衣袖,喊出了那种话!

    那个人,不开口,不辩白,却推开了两三个壮汉。将她拉在身边。那人不介意她恩将仇报,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棍棒,才将那些人全都打得不敢再靠前,又出了银两,从她的亲生父母那里,给她“赎身”。

    甚至,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那个人还走过来,向着跪在地上。伏首痛哭,求他饶恕的她,伸出了手。那个人的手冰凉,没有一丝余肉。骨头 得人生疼。

    她那时已经被打得动了胎气,如果不是他为她租房安顿,延医问 药,遮风挡雨,她还是活不到今天。

    他不计前嫌,救了她们母子二人的性命。而她能做的,只是照顾他地三餐饮食,添减衣服,浆洗缝补这样的琐事,还要让他平白担着“奸夫”的恶名。不能洗脱。这份恩情,就是一世做牛做马,她也还不 清。

    她想为他立一块长生牌位。一生拜祭,可是……他不能说话,而她不识字。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何秀姐解开孩子的襁褓,给他换了干爽的尿布,重新裹好。睡梦 中,孩子在笑。

    如果这位郎中能治好他的病,就算是要她地身子要她的性命,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何秀姐忽然在心里哎呀了一声。那位看上去很有本事的先生已经给当家的瞧了老半天的病,她却没有侍奉茶水,实在太怠慢了。想到这里她赶紧洗净了手,找家里最体面的杯子,倒了两杯凉开水送过去,腼腆地道歉:“真是对不起,家里没有茶叶。先生您先喝口水润润喉,饭菜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她退了出去,留下屋里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

    ——————————————

    她这一来一走,风劲节倒是正中下怀,抓住机会立刻就问:“卢大人,想不到数年之间,你竟又娶了一位如夫人。平白叫我要找的一个 人,变成两个,倒害我好几次查到大人的行踪,反以为是自己找错 了。”

    他哪里不知道卢东篱与何秀姐不是真夫妻,只是心头郁闷,语气便不免带点奚落了。他很想抓起大棒,敲开眼前这人的榆木脑袋。既然你已经不怕自己地身份连累了人,连假夫妻都可以和人做了,为什么却还是不肯去见婉贞,生生让两个人这样千里相隔,辛苦凄凉?

    就算是卢东篱心如死灰,听了风劲节的话,脸色也还是微微变了。有些尴尬,也有些愧疚。

    他其实也不太理解当时自己怎么就会走过去的。那时候他浑浑噩 噩,刮风下雨不知躲避,饥寒困渴不懂进食,唯一能记得的,就是每到一地,都要寻到当地最好地酒来醉饮。只因为他还隐约记得,他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他要活着,他要代替他饮尽天下美酒。

    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深扎在了他的血脉里,就和呼吸一样自然,并不需要去思考。他的心智神思是麻木迟钝的,那一声声谩骂殴打,何秀姐一声声凄厉的呼救,他其实都并没有听在耳里。可是,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反应,挡在了那些人的面 前。

    至于那女人嫁祸于他,他也是隔了很久才略微回过神来。但是无论他已经是怎样沦落不堪,他终于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事情了结,那女人痛哭流涕,不停向他磕头。哭得那样哀伤绝望羞惭,他本来是要走开,却终于是走了过去。

    她是孕妇。这样的哭法……如果他扔下她不管,这母子两条性命,就要无声无息地没了。

    何秀姐宁肯受人指点辱骂,也不肯远离村庄。他便在附近另租了一处房屋安置她。本来,太长久的流浪。他已经忘记了该如何与人相 处,也完全不能适应这种看似稳定的生活。他想着等何秀姐地伤好了,胎稳了后,给她留一点钱,他就离开。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深刻地了解到一个没有依靠,且坏了名声的女人,怀着孩子,想要在周围轻视鄙夷地眼光中活下去,会有多么难。可是她没有丈夫地保护。没有男人的爱惜,独自顶着所有的压力,尽一切可能地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忍受着一切轻视和羞辱,却还是坚持着,要留在一个可以和心爱之人有所联系的地方。

    一夜又一夜,那个白天强颜欢笑的女子。噩梦中,流着泪反反复复叫着一个名字。卢东篱这才深刻地意识到,原来,一个女人怀孕的时 候,是会那么地思念自己的丈夫,那么地需要自己的男人。

    那个柔弱地女人,拖着

    的腿,一 一 地走到门前,坐在门槛上。遥望自  向,久久不动。卢东篱终于才清晰地明白,原来一个女人,孤独地等待着自己良人的时候。感觉是这样凄凉,这样难熬。

    他开始无可抑制地思念苏婉贞,思念他的妻子。

    思念那个在他上前线赴边关时,微笑着替他打点行装,千万里传 书,永远报喜不报忧的女子。

    —

    那个在他无法保护,无力照料的京城里,独自生产,独自抚子,日日倚门望他归来地人。

    想起苏婉贞。便觉心痛不可抑制,方知这一生,负她竟是如许之 多。

    想起了苏婉贞……他还怎能弃了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于不顾。

    他留下来了。留在了这个小小的。看似属于他的家里,留在了这个其实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他却始终并不熟悉的女子身边。

    何秀姐一直坚持说是卢东篱救了她的母子,然而,正如风劲节后来断言的那样,其实,是何秀姐,阴差阳错救了卢东篱。

    既然租了房子给何秀姐住,他这个恩人哪能再天天呆在外头让风吹雨打?难道让一个身上带伤的孕妇满世界去找他?晚上他不回家睡觉,何秀姐睡得着吗?吃饭他不先动筷子,何秀姐能安心吃吗?甚至连酒他也喝得少了。如果醉倒在外面,难道要让大着肚子的何秀姐拖他回家。

    如果没有何秀姐,照卢东篱原来那种糟蹋自己地方式,他根本活不到风劲节找到他的这一天。

    ————————————————

    正好眼前有何秀姐端来的水,卢东篱便沾湿了手指,在桌上快速划字。

    “卢大人三字不必再提,我如今所用的路引文书名为薛永泽。秀姐是我无意中所救,夫妻相称,只为方便。”

    “原来如此?”风劲节微微一笑:“薛先生落难救佳人,想来必是一段佳话了,还请先生详告。”

    卢东篱真有些不明白,按理来说,何秀姐地事情根本与眼前这人无关。自己不能说话,要交待事情实是不便,但是此人既然能在毫无头绪之中,找到自己,想来……也应该有本事,找到秀姐所寻之人。

    他心中略做思索,终于复又在桌上划字。尽量简洁地说明,何秀姐未婚先孕,后来情郎何勇衣锦还乡,找回村子里,却误听人言,以为何秀姐不守妇道,失身另嫁了一个外乡人,人已经不知所踪,所以黯然离去。

    很久之后,住在邻村的何秀姐才知道情郎已经回来过,两人却在咫尺之间错过,自己还被当成负心薄情水性杨花的女人,当场就晕了过 去。醒过来后,她哭得死去活来,等擦干了眼泪,站起来,却一屈膝再次拜倒在卢东篱面前,这一次,求的是他带她去寻找她的情人。

    她大着肚子,也没有人知道蜻蜓点水般来了又走了的何勇到底是当了个什么官,在哪里当官,然而,她还是一定要去找他。

    风劲节看他写啊写啊,眉头便渐渐皱了起来,最后拂然道:“此事实在是卢……薛先生的不是了。秀儿既然有山盟海誓之人,你们便该以兄妹相称才好,怎么你们却称呼成了夫妻呢?这样一路寻访,就是找到了人,叫她一个女儿家的名声如何是好?遇着情郎,又怎么说得清 楚?”

    你俩早早兄妹相称,何至于害我郁闷那么久!

    卢东篱有苦说不出。他难道愿意和旁的女子夫妻相称。可是在何家村附近居住时,所有人都认定了他们二人奸夫淫妇的身份,为了怕给将来回村地何勇惹麻烦,何秀姐也默认了别人对他们身份的认定。等离了何家村,他倒是想改称呼,可是他和何秀姐无法交流沟通,再说,他手上只有当初卢东觉给他的一个人地路引文书,如果不把何秀姐以妻子的身份依附在他的名字下面,他倒是上哪里去给她另备相关的身份文件呢?这一路穿州过府,投栈租屋的,不用夫妇名份,会有无数的不方 便。

    好在这些不用他说,风劲节那个千伶百俐的人,生气归生气,该明白的也早想明白了,笑着拍胸膛道:“放心!我既然找到了你,总要替你把事情办妥,叫你放心。这找人不算什么大事,有名字,还知道是个新晋的小小武官,动用风公子以前留下的各方关系,要找出此人不难。何秀她同你也就别再以夫妻相称了,替她另办文书的事我包了。以后我与你们在一处,再雇一两个仆妇帮忙,把这孤男寡女的嫌疑也早早的去了,将来寻着了人,也免得人家夫妻有嫌隙。”

    他三言两语,安排停当,卢东篱也是舒心宽怀,去了一大心病。自从何秀姐生下孩子之后,他就一直有些不自在,每天白天出门,很晚回来,尽量减少同何秀姐相处的时间,也是为着她好。以前何秀姐怀着孩子,倒还容易去除嫌疑,但是现在孩子生下来了,若是等到月子也坐 满,两人相处长了,将来就是找到情郎,只需旁人牙齿里挤出半句闲话来,何秀姐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如今有了此人一番安排,找到人的希望就在眼前,而秀姐的清白名声也可无忧,自是觉得宽心了。

    看卢东篱这释怀的样子,风劲节不觉好笑,这个笨蛋,不管惨成什么样子,心里念着的,永远都还是旁人。

    “薛先生。我受风公子重托,必要护先生周全,替先生筹谋的,不知将来,先生欲往何处,未来,先生又有什么打算?”

    卢东篱默然。良久,他才又在桌上写:“离开赵国。”

    风劲节点点头:“这也不是难事。朝廷虽禁海,但我有的是办法联络那些私船。只是,不用急着走,离开赵国之前,我们还要先同两个人会合才好。”

    卢东篱脸色忽得微变,手指僵在桌上。

    风劲节很体贴地立刻做出说明:“自然是卢夫人与卢公子。”

    他也不看卢东篱倏然黯淡凄惶的眼色,只是微笑着,安抚般拍拍卢东篱的手,完全忘记了注意自己这过于亲近的动作,做得是否太过自 然。

    偏偏卢东篱闻得卢夫人三字,也是心动神摇,竟也同样没有注意 到,风劲节这一刻的姿态,完全不象是一个受托前来相助的陌生人。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秘书粽子:今天这一章有不少是必要的交待和铺垫……汗,但是字数够多,没有让大家不耐烦吧……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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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七十八章 脱衣检查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20 本章字数:3945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七十八章 脱衣检查

    劲节见卢东篱脸色黯然,并无惊喜之意,知道他没有 当真,笑道:“放心,不会连累任何人,也不会有什么后患。从来高山有灵庙,险峰多悬崖。卢夫人若是携子去深山古刹为亡夫拜佛祈福,她一个弱质女子,带着个孩子,行走险峰,就算有下人跟着,出了差错,摔了下去,也不算奇事。”

    嫂子对不起,容我先咒你和我那个小侄子一回。

    风劲节不慌不忙继续:“这种事,想来动疑的人不多。就算哪个有心人想查探,山高崖险,林深草密的,便是动用了地方上的官兵来搜 寻,找到尸体也是数日后了。想那尸体均已跌得血肉模糊,夏日炎热,耽搁这几日,又难免有腐烂肿胀,不成形状,更是面目难辨。就算他们查,我也能保证他们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只是口中一说,卢东篱想到自己妻儿可能被如此看待,脸上还是有了些微难看的神色。风劲节故作不知,再又笑道:“当然,我知道先生夫人都是菩萨心肠,绝对不肯为此造下杀孽的。我会安排从乱葬岗里寻了新鲜合意的尸体,用窖冰镇了,到时候放马车上运送过去,推下悬崖就是。虽然对替身残躯有不够敬重处,但到底这是与人为善的事,他们也能因此得一风水上佳的长眠之所。想必他们泉下有知,也是不会反对的。

    风劲节淡淡几句,把自家打算谋划,坦白交待。卢东篱怔怔呆坐,心间波翻浪涌,百感交集。

    泉下有知……身为士族。他从来就不信鬼神。就是现在,他已经很想信,但是终究是不能信。

    他多希望死人也可以泉下有知,多希望他故去的朋友,能投胎转 世,开始另一段人生。那人一生磊落,功德无数,定然可以再托生在个好人家,甚至蜕去凡躯,成仙成神。

    可是。他信不得。他终究是信不得。那个人。    不在了。

    可是,他当日临去前的安排还在。他……他至死,仍是为他费尽了心神,布尽了后路,可是他自己,他自己……

    看着卢东篱渐渐凄然的神情,风劲节知道他又钻进牛角尖了。皱眉哀叹,轻声劝解:“你难道是觉得,你不值得风劲节这般待你,还是你觉得,你没有资格夫妻父子团圆?”

    卢东篱仍旧死气沉沉,风劲节只觉得胸闷。

    “你……你是要让我相信,风劲节交错了朋友,看错了人,做了太多不值得的事。是个没有眼力地笨蛋?你还要继续任性下去吗?继续流浪自残,叫风劲节的一番心血白费,让你的妻子继续望门守寡,让你的儿子永远见不到父亲?纵然你始终觉得是你负了风劲节。可是你的妻儿没有辜负过风劲节,没有辜负过你!你又是哪里来的权力,可以继续辜负他们?”

    卢东篱承受不住,忽然一手抚住心口,一手掩住嘴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风劲节凑过去仔细听他咳嗽的声音。惨了,发声非常正常啊。他果然不是真的哑巴了,只是他的心灵不肯让自己说话而已。这种心 病……这种心病……唉,他怎么就没学过精神科呢。

    何秀姐听到卢东篱的剧烈咳嗽声,吓得飞快进来。才冲到近前,就看到卢东篱掩嘴地手微微挪开,掌心一团鲜红。她心中惊慌。不觉惊叫起来。

    风劲节却是老神在在,只一手抵在卢东篱背后,传过一道真气,替他平复气息。

    “大嫂别怕。他这是心头积郁之血,吐出来了就好了。”

    何秀姐脸色苍白,半信半疑,在那里不知所措。吐血啊!吐血反而是好事?

    风劲节也没心思同她再多解释,只是将卢东篱的身子转过来对着 他,低头仔细查看过卢东篱的气色和眼睛,终是叹息一声:“你上床 去,把衣服脱了。”

    何秀姐吓了一跳,傻愣愣地望着他。

    风劲节咬牙道:“看什么看,我要给他做全身检查,大嫂还是回避吧。”他望着卢东篱,眼睛里都快冒火了:“能把身体糟蹋成这个样 子,算你有本事!现在我要是不能把你调养过来,就算我没本事!”

    何秀姐鼓起勇气说:“我听说,郎中看病,只要把脉,看舌头,瞧气色就好了。”

    风劲节暗自一撇嘴:“别把我跟那帮庸医比。大嫂若想叫他的身子好起来,就不要拦着我。你接着做饭去吧,等大嫂的饭做好了,我这边也查完了。”

    风劲节声音不大,也并未疾言厉色,但是语气里自有一种让人不能违逆的坚决。

    何秀姐料不到那个笑嘻嘻客客气气好说话的游方郎中忽然变得这么凶横霸道,初时还有些发愣,被风劲节冷冷一瞪眼,立时也什么拯救恩人地想法了,转身逃一样跑出去做饭。

    风劲节心里烦燥,一把拎起卢东篱,直接把人往床上一扔,伸手把指骨掰得咯咯作响,狞笑道:“你是自己来,还是要我来动手。”

    在强大的恶势力面前,卢东

    地判断出彼此实力的差距和抵抗的可能性基本为零的 他能说话,也许还可以勉力争辩几句,但是现在……

    卢东篱开始脱衣解裤。

    风劲节十分郁闷地站在床前等。

    他知道小楼里某个魔女肯定正在尖叫,他下面的动作肯定会被从来不知道尊重肖像权为何物的某人修修减减,录成一段流传千古的视频。等他入世回去了,能找她算账的时候,那视频该看不该看地人肯定都已经看过了。

    啊,什么?你说在关键处打马赛克?唉,本来是坦坦荡荡的事情,他要是还遮遮掩掩,将来更是有嘴说不清,让某人更加理直气壮地淫者见淫去了。

    卢东篱褪下贴身的短褂。袒露出上身。风劲节目光一凝,再想不起那些有的没地。

    骨瘦如柴。

    松弛晦暗地皮肤,干瘪的小腹。二十几根肋骨,一根一根支棱着,似乎都挂不住上面的那层皮。

    他知道卢东篱很瘦,但是没想到已经过了几个月相对安稳的生活,他还是瘦到这个地步。

    —

    风劲节将手停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按下去。指尖传来的冰凉感觉,让他的手指微微一颤,心里闷起一团火。妈的。好端端一个人,非要把自己往死里逼,这算是什么事?

    “躺下,放松。”

    风劲节不舒服,卢东篱也很难堪。这个人是受了风劲节的委托,正在给他检查身体,而他自己地身体现在是什么样。他自己很清楚。说是见不得人,绝对不为过。

    然而,他却没有什么机会感觉伤怀或者歉意。因为那一双极温暖地手,正不停地悄然在他身体各处游走抚摩,点点按按,时不时还将他翻个身。虽说他一向不是拘泥的人,但是被一个陌生人逼着脱到只剩贴身地亵裤,挺在这里任人摆布,这……他还是脸上发红了。

    风劲节正俯下脑袋来。贴着他的胸腹细听,感觉到指下之人身体紧绷,心跳加快,他到底还是抬起头来。语气不善地斥道:“放松点。你又不是娘们,扭捏什么?军营里头的大老爷们,难道不是天天一    着膀子练兵,凑在一块洗澡,七倒八歪睡一张床?我这好歹还给你留了条内裤呢!看病是正经事,你胡思乱想害什么臊!”

    卢东篱满头大汗,快被这人逼得喘不过气来了。以往在军中,全军上下,谁也不曾因为他是个读书人而对他生出什么疏离之心。他不肯有什么特殊,弃了儒家衣冠。或短衣,或赤膊地和普通的士兵一起操练,本是常事。而练得一身臭汗了。自然也会和风劲节还有其他的高级将领们,凑一块,拿了整桶地水,一边冲澡一边说笑。以前没日没夜地跟着风劲节学兵法,大热天的时候,两人隔三差五便光着膀子,同床抵足而眠……

    迷惘中,他忽然明白,自己现在感觉极其难过,不是因为眼前之人太过陌生,而是因为这一切太熟悉。在那些似乎已经是遥远到不可追寻的日子里,军中若是有人得了疑难怪症,军医不能治疗时,风劲节便往往会跑去看诊,麻烦一点的病,他也会要求别人脱了衣服,全身检查。

    虽说没有这么慢,这么麻烦,但有一些特殊的动作,却的确是相同的。

    那一双极温暖的手仍然在他身上轻轻游走,力量的轻重变化,总会让他有一种异样地感觉。他自己以前身体健康,倒是没得过什么疑难杂症,让风劲节给他那样检查过,但是每次受了伤,却都是风劲节亲手给他上药包扎。有那么几次,他也是把上衣全脱了,让风劲节治疗。药上好,绷带绑结实后,风劲节有时会顺手在别处按几下,测几下,顺口问他……

    “我按下去的时候,如果痛你就表示一下,现在你不方便说话,那就随便点点头也行……”

    那人的话传到耳边,卢东篱要茫然了一会,才知道点头。那时,风劲节也会是这样问他,这样按按测测,在他摇头后,洋洋自得地笑着松了手说:“有我这样的师父教你练气强身,现在你这身体,好得连半点毛病都找不出来啊!”

    记得当时,他也因为他这种独家地探病方式而问过几句,风劲节似乎拍着胸膛笑说:“相信我吧,我这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密传本事!总 之,有我在,就是阎王来了,他也休想能抓走你……”

    卢东篱胸中忽然大痛,心神激荡,这个陌生医者的陌生声音,似乎是化作了风劲节那熟悉的笑语,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里痛不痛……”

    卢东篱呼吸散乱,心脏狂乱而无规律地跳起来,眼前发黑,眼神却依然是茫然而迟缓。他望着眼前陌生的红色人影,四肢几乎都痉挛起 来,思绪一阵阵昏沉,判断不了他话里的意义,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痛 楚。    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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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七十九章 对面不识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21 本章字数:4146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七十九章 对面不识

    节……

    几年了,每次思绪转向到这个名字,便会想起那锥心一刻,卢东篱便会混乱迷茫,失去思考的能力。

    每一次,那种伤痛,要么是在混乱中渐渐被干扰消磨到平缓下去,要么,就是等人会昏迷过去,这大概是他的身体所能做的最后自我保 护。

    见卢东篱脸色发青,眼神涣散,风劲节输入一丝真气,帮他平缓心脉,终于是叹息了一声:“别发呆了。你不会是没见过这种医术吧。这种查病方法,我当年可是教过风劲节的。虽说论医术,我认了第二,天下也没有人敢当第一,但是你这个病人好歹也配合下吧,我只是神 医,不是神仙。”

    这种医术是他教了风劲节?卢东篱慢慢地收束了心神,心境却反倒更加苍凉起来。至此才觉出所点按之处传来的剧痛,这才微微蹙眉点 头。

    “很痛对吗?是哪一种痛呢,我一样一样地报,说对了,你就点下头……”

    ……

    给卢东篱做完了简单的全身检查,风劲节坐在床边,发呆。难怪很多人主张说,再高明的大夫,也应该尽量回避给亲人治病。他看这不是因为怕大夫不能保持平常心,给病人判断失误,而是……怕那太负责任的人才大夫,被折腾得短寿吧!

    看到自己关心的人如此糟蹋身体,长期营养不良,身体隐患重重,心肝脾胃找不出一处没有毛病的地方,他的确很有要被气疯的不良感 觉。

    尤其是,他反复检查卢东篱的喉咙和眼睛,还是无奈地确定。卢东篱地残疾完全是精神上的原因,是心理障碍造成了他的哑和半瞎。既然如此,自己不惜违规,带回来的那些制作工艺实际上是超出了这个时代的灵丹妙药,基本上也都是废物。

    风劲节暗中恨得打跌。什么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当时要是先别急着回来,先恶补下精神科的知识再走,该多好!现在是方轻尘家那个小皇帝他帮不上,卢东篱这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有效又迅速安全地打开他的心结。

    然而,他也就悔不当初了那么一瞬,便改了心思。给坐起来了的卢东篱披上衣衫,顺便咬牙切齿地拍拍卢东篱的肩膀:“以后有我照顾 你,你的日子会非常好过地!”

    就他这种恨恨的语气,让人很自然地想在他那句话的最后加上“才怪”二字。

    此刻何秀姐早就做好了饭菜,因知道屋子里在脱了衣服检查,不敢进来,只在外头守着。听里面的动静好像差不多了。便喊了一声。

    卢东篱赶紧手忙脚乱地将衣裳都套好。而风劲节早就自个儿在桌前坐下,大大方方,反客为主,叫了何秀姐进来。

    端来了饭菜请他们慢用,何秀姐就想躲到灶房去。哪一家做饭的女人,是可以和客人一起上桌的呢,不都是在底下吃点剩的。风劲节哪里会肯,非要拉着何秀姐和他们一起吃。何秀姐忐忑不安地在桌边坐了,反复估量着。觉着有饭有鱼有肉,这一顿饭虽然准备得匆忙,算不得丰盛,到底也不显寒酸。没有失了体面,心下才稍微安定了些。

    风劲节一边吃,一边就开始跟何秀姐忽悠。说自己第一眼看着这位薛先生就觉得眼熟,刚才两人一边治病一边聊,果然两人不是外人。他们两家本是世交,薛先生家境宽裕,又是书香门弟,耕读传家。薛先生自幼立志,要踏遍天下名山大川,所以行了冠礼后。便带着银子,四方游学。因为途中得病,未能及时救治。伤了眼睛和喉咙,所以心灰意冷,无面目返家,从此天涯流浪,才变成了这样。

    既然彼此是世交,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啦,一定要留下来,帮他把病治好才能放心。他又告诉何秀姐,她地事,薛先生已然尽告。自己有的是门路可以帮她打听消息,让她只需安心等待,不必再自己奔波劳碌去寻找了。

    何秀姐听他说得活灵活现,整个过程中卢东篱也没有表示任何异 议,全盘默认了下来,哪里还能不信,当时就激动得要站起来给风劲节磕头道谢了。

    风劲节只一笑止住她,又替她把脉,也瞧了瞧宝宝。何秀姐为了寻找情郎,一路奔波,孩子是早产了一个月的。虽说母子平安,可是她总还是一直愧疚悬心,只觉得自己没能将孩子照顾周全,就怕孩子会有什么她没看见的不好处。此刻听风劲节说宝贝无病无灾,健壮得很,几乎掉下泪来。

    次日一早,风劲节便带了二人远走,另选一个陌生村庄暂时落脚,彼此改以兄妹相称。四邻诸人,皆无疑问。

    风劲节选的是一处三进三出的大院落,另请了几个男女仆佣帮工。这样分了里外居所,何秀姐的闺誉从此无忧。不过她是做惯了活的人,怎么也闲不住,经常去厨房里帮忙打打下手。

    那些才帮风劲节找过卢东篱的人,上次被别人抢了先,这次又鼓足了劲头,开始帮着找何秀姐地情人了。每次有一点点消息传回来,何秀姐就又是感动好半天。

    为了让那些商家不太吃亏,风劲节也会偶尔指点些生意经给他们。但是他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给卢东篱调养身体上,自然,他也顺便帮何秀姐产后进补,也会顺口纠正她一些传统

    是并不科学的照料幼儿地方式。

    —

    何秀姐暗地里给这位曲先生下的评语是他无所不能,万事皆通,可是精细苛刻,太过婆婆妈妈了点。

    在何秀姐看来,曲先生来了之后,卢东篱的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每天他就没有什么正经粮食下肚,全是汤汤水水。而且是喝得下要喝,喝不下硬灌也要喝。一天七顿粥,花样倒是百出,可是那些何秀姐认识的不认识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地,都给拆开剁碎了熬成糊糊。可再怎么精细,那也是粥也不是饭啊!

    而且,为了让卢东篱每天喝上一碗新鲜的牛奶,风劲节还居然惊世骇俗地让人专门在院子里养了头肥硕的母牛,也不赶着下地干活,就每天挤奶,顺便也给何秀姐喝。何秀姐看那庞然大物,怯怯地问,改成养只羊是不是就可以了。然后被风劲节瞪了一眼,再不敢说话。

    羊奶性燥,又缺乏必要地铁质,对于贫血的,营养缺乏的卢东篱来说,怎么够呢?他怎么会肯养羊。风劲节没有采取最佳方案,雇佣几个奶妈给卢东篱天天喝人乳。就已经是顾及了那位士大夫地接受底线问题了!

    每天太阳升起,卢东篱也就被叫起来,在晨光中伸展手脚活动,然后是早餐,补药,锻炼,早午餐,扎针,锻炼。午餐,补药,锻炼……

    风劲节强迫他不断尝试发声,说话。还逼着他非要用什么也看不清的眼,不停地去观查一些细微的东西,然后用纸笔复述出来,根本由不得他肯不肯,愿不愿。

    卢东篱尽量顺从他,配合他。就算是风劲节的措施叫他感到不适甚至痛苦,他也从不表示反对。虽然他不关心自己地身体,但是他很怕再辜负了这位曲道远。想到人家数载不曾停息地寻找自己,操心劳神,受尽风霜。天涯寻覓,他就先自心虚气短了。

    那些花样百出,尽力变换口味的精美补膳。那些造价不菲的汤药,每天在身上扎来扎去的银针,每日在体内游走徘徊的真气,要有多大的责任,多深的关心,才能这样不停地坚持下去。

    所以,就算这个曲道远脾气极其暴烈,每天他做得稍有不如意地地方,他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兜头训斥他,没有一丝陌生人的客气和疏远,他也实在是没脾气。

    因为他一直很顺从地配合着治疗,风劲节也就再不提起“风劲节”这三个字来压迫他。而卢东篱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曲道远和风劲节关系如此密切,敢以大事相托,能将医术相传。互相如此知根知底的人……为什么他和风劲节相交那么久,却没有听他提起过?

    然而,这些,以他现在的状态,他是问不出口,也不能问的。

    虽然按理来说,风劲节是不必担心卢东篱窥破真相的。毕竟转世为人,他的相貌声音全变,前生那一刀斩首,九剑穿心,都是卢东篱亲眼所见,刻骨铭心。可是他总还是莫名地感到不安。

    他行事之际,总是尽量注意少用前生常用的动作,尽量禁绝前生说话常用的语气和词汇。平时除了治疗以外地事,他甚至不敢同卢东篱做太多交流,刻意用过于明显的粗野蛮横凶狠霸道的语气来遮掩,吸引他的注意力,而让他忽略掉一些自己可能改不掉地细微习惯。以前风劲节可从来没有对卢东篱这样凶,这样霸道过。

    卢东篱一向是个细意人,就算他眼睛半瞎了,但是心思还一样明 白,他怎敢掉以轻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他的精心调养下,卢东篱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只有喉咙不能说话,眼睛不能正常视物,这两个最严重的残疾,却始终还是不见好转。

    风劲节有些束手无策了。

    无论他如何逼迫他不断努力去看,去说话,无论怎么尽量从旁劝说开解,都没有用。风劲节无奈,三番四次提起苏婉贞母子,问他怎么忍心让苏婉贞看到他这残疾的样子伤心断肠,但还是毫无效果。

    有时候气得极了,风劲节真想狠命几掌打在卢东篱脑袋上,看看能不能把这死榆木脑袋给打通了。看来要治好卢东篱,怕是唯有他风劲节复生。但是他已经在卢东篱面前当了这么久的曲道远,要怎么开口,他才能重新做回风劲节?卢东篱不信鬼神,作为“风劲节”,他不愿意在他面前说那弥天大谎,也根本想不出自己的说辞,会让卢东篱是什么反应。

    就是他做回了风劲节,以后可又该怎么办。作为“活人”,他和卢东篱,都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在风劲节无比头痛的时刻,他的手下传回了何勇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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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风云际会 第八十章 弱女寻夫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21 本章字数:4151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八十章 弱女寻夫

    说何勇,不知道他这该是算有志者事竟成,还是算傻 他年轻力壮,有一身勇悍蛮力,可是就凭这个,要在这重文轻武,内安已久的赵国找到出头的机会,希望真的是非常渺茫。

    他离开何家村后,四处飘泊闯荡,一直只能打短工来维持温饱,却因想着何秀姐在家期盼,始终不肯放弃,不肯停步。然后,偶然一次翻越山野时,忽然听到前方有马嘶虎啸,似是有人遇险。他是个实诚人,不可能见死不救,脑袋一热,拎着手里的棍子就过去了。

    那猛虎身带箭伤,狂性大发,何勇手中不过一根粗棍,却奋力拼死抵挡。若是旁边那个兴奋地射伤老虎,又笨到马失前蹄,跌落受伤,只能瘫倒在一边干瞪眼的莽汉是个普通人,他肯定和那位老哥一起作伴赶赴黄泉了。

    然而,他的运气真是不错。那位居然是出来狩猎的江陵都督高诚。这位都督让随从的护队都散开到丛林之中,去驱赶惊吓野兽,自己则放马撒了欢的追了一头逃出来的麋子跑,然后正巧遇见了这头金黄大虎。在他来看那老虎就是那虎皮大椅和虎骨酒,兴奋开弓的时候,根本就忘记了先看看自家的侍卫还在不在身边。

    若不是何勇,等那些侍卫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赶到现场,只能等着给他们的大人收尸了。都督大人飞脚将那些倒霉侍卫踹飞之外,也收了何勇入江陵都督府,任了他做府内一个中级侍卫长,又重赏了他金银布匹,房屋田地。

    何勇心急如焚,任职没几天。就求请了两个月的假,说要回乡娶妻完婚。高诚概然应允,又另外厚赠不少金银。

    然而,一个月还不到,何勇却孤身黯然而归。旁人问及婚姻之事,他只是摇头,无一语做答。见他如此。也有人借机替他这个都督府红人说媒搓和,只是他却一直心灰意冷的样子,不肯多谈婚姻之事。因 此,至今仍是 然一身。

    消息拿到手中一对,风劲节就已经有了九分把握。同何秀姐一说,果然那何勇就是她要找之人。何秀姐当即又喜又悲,差点又晕过去。

    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心上之人,悲的人是如此离谱的传言,而心上人竟然误会于她。可情郎终是重情之人,纵然误以为她失贞于人。却还是不肯在外说她地恶语,也不肯娶亲……

    何秀姐哪里还坐得住,只恨不得立时就奔江陵府而去。风劲节也很想早点把这女子去和她的情人送做堆,因为卢东篱的身体已经好转到他认为可以将他带去寻找苏婉贞的地步了,自然不想再耽搁。三个人收拾一下,立刻启程。

    风劲节带了何秀姐找丈夫,那可是比卢东篱气派多了,三辆大马 车,何秀姐母子一辆,卢东篱一辆。另外一辆,装的则是全套的厨房设备,滋补食品药材。风劲节一路上就在后面这两辆马车上来回打转。一刻不闲,继续为卢东篱的调养身体。

    每次药粥熬好,他们便停车在路旁,让卢东篱安安稳稳地将它喝下去,消化片刻,再启程。这样走走停停。速度就快不了。过了十余 日。一行人才终于到了江陵府。

    何秀姐迫不及待要去都督府找人。却让风劲节给拦住了。既然这女子阴差阳错救了卢东篱地性命,他总要替她好好长远打算了。将她安排稳妥,才能安心。

    “他只当是你负心背盟嫁人而去,又有何家村那么多人作证。你这般去找他,就算是做小伏低,说破了嘴,他最多也就是表面上信了。以后旁人只要多一句闲话,他就难免留一个心病。再说,你们分别这么 久,你与薛先生之间自是坦荡清白,但是也要防着世人悠悠之口。他若心中暗藏疑忌,便是如今肯善待于你,终究也是后患无穷。”

    风劲节几世为人,自然不会如那些不知人事的小儿女般,以为可以将全部身家赌在爱情的坚定赤诚上。何秀姐虽是一心想见心上人,可也知道女人家的名声有多么重要,被风劲节这么一提醒,当下心便慌了。

    风劲节却是胸有成竹,只先细细追问了一番何秀姐当年与何勇相恋的那些细节旧事。何秀姐红着脸,期期艾艾地答,不知道他问这些是什么打算。

    风劲节问了老半天,才终于拍手一笑:“行了,这件事情就交给 我。你放宽心等着,咱们先找处地方住下来再说。”

    他安顿了何秀姐和卢东篱,便独自去了江陵府最大的一处酒楼,找着了酒楼的大老板,闲闲说出几句当年留下的暗语。然后,便请这位在江陵府拥有多处酒楼,茶馆的大财主,去寻了本城几处酒楼茶馆最受欢迎的评弹说书之人,借了个由头,大家一起吃了一桌酒。

    酒桌上,风劲节便当做奇闻异事,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讲出一段贞烈女泣血忍辱万里觅夫郎地传奇故事来。

    原也不知是何城何郡何地,有一个何家村,村中一双儿女,自幼订亲,只因男子父母双亡,家业凋零,女方父母便欲悔毁。可是那女儿忠贞不悔,誓不肯二嫁。在月下相约那男子,双双拜了天地,自成夫妻,约以终身。

    男儿悄然离村,原想创一番事业,回头再接佳人,不想,女子竟是一夕怀孕,惊慌无措,苦苦掩饰。家人又于此时,一力迫其背盟再嫁,换取彩礼。女子于父兄棍棒下辗转逃

    得仗义的行商出手相救,方能逃得性命。

    自此,区区弱女,千里辗转,寻觅夫郎。其间或是痛断肝肠,或是日夕落泪,或是日夜兼程,或是飘泊无依,种种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止这一个弱女子,苦苦寻夫的决心。

    而女子美貌,也曾有人说亲。有人觊觎,女子誓死守贞,几次三 番,宁死不辱,不但守住了贞操,反而令得旁人生怜生敬,纷纷出手相助其寻夫之举。

    而后。女子于寻覓之间,早产一个男婴,弱女含泪抚孤,血泪寻 夫,寸寸挣扎,苦苦煎熬……

    不两日,江陵一城,四处都有说书人拍案称奇,讲述这一场精彩纷呈,感人泪下的绝好故事了。

    何秀姐坐立不安。只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的故事现在是被宣扬得满城皆知,但是这故事已经被那位曲先生改得似是而非。

    她与何勇明明是私订终身,现在成了早有婚约,只是父母嫌贫爱 富。如此一来,这惹人非议的私情淫奔就成了坚贞守信的美谈。

    而其后,关于她在寻觅过程中,所历地艰辛,所受的屈辱,还有几次三番的凛然拒绝其他或有钱,或有才地男子的追求事件。那更是编得玄乎其玄,听得她双眼发直。

    然而,曲先生却又似乎有他的道理。

    —

    你和何勇之间。只有一夕之盟,却无半纸婚书保障,如果想要你下半辈子有最好地保护,就不能仅仅寄望于两人地情爱。让你自己有声 望,被尊敬,得到民众的喜爱。让他也跟着得到光彩和地位。这比任何情爱都牢固坚强。

    你不必担心。没有人会怀疑这件事是否另有阴谋。因为你所寻找的丈夫只是个小人物,没什么值得别人贪图。             小小的。偏僻而遥远的家乡寻找真相,因为人们要听地,不过是一个充满曲折,但一定是大团圆结局地,合乎天理人情地故事。

    她听得迷茫,呐呐地想要分辩:“阿勇对我很好,他……”

    “我没有说他对你不好,对你不真心,我只是在教你更好地保护自己,更好地守住你将会得到的幸福。”

    那人微笑着,眼神里那洞彻一切地力量,让她失去了对抗地意愿。但是她仍旧迟疑着。她可以如此去欺骗她的良人吗?她应该如此去欺骗她的良人吗?

    风劲节知她心结所在,笑道:“你不用说谎骗他。谎是那么好圆的么,你是个忠厚的人,那种事你做不来。这些日子,你的经历,你的苦难,你照原本的真相告诉他就可以,那些说书人越传越玄,不过是他们为了争抢生意,胡乱添加情节而已,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若真要去说那些说书人讲的全是真的,那才是麻烦。实言相告本就最好,只是,今日我交待你地这些话,你却是千千万万不可透露一字。记住,如果你想要夫妻恩爱,一世无忧,就永远不要一时猪油蒙心,去玩什么坦白相告的游戏。”

    她只是傻傻的点头。她只是一个简单地村女,她只是爱着那个人。只要她可以坚持不骗他就可,至于最近这些发生在她身边的,太过复杂的事情,她不懂。她笨嘴拙舌,本也就说不清楚,本也就不会费心去对那人解说。

    刻意散布了这些传奇故事后,曲先生又命她四下打听何勇的下落,但就是不到江陵都督府附近去。只是叫她到处漫无目的地问,时时当街悲泣,负着孩子从早走到晚,有时孩子饿极哭了,她手忙脚乱的轻拍照料,样子诚然堪怜堪惜。

    而何勇终于无意中听到了茶馆中地说书,震惊莫名,惊怒难当,抓着说书先生当街就问。

    然后,某天,何勇又无意中听人说起,一个很象何秀姐地人,正在街头到处找人,当下欢喜如狂,激动得撒丫子就往那处街道跑。

    然而,他却总是那么没有运气,总是一次次错过。每次他闻讯赶到某处时,她总是刚刚离开,只留下他,听路人解说她是如何悲伤无助,如何凄凉地一个人抱着孩子,在热闹地街头哀哭不绝。

    几天下来,何勇才终于打听到他们的确切地址,拼了命赶来。远远看见院门之时,却见门口停了三辆马车,仆妇们正搬运行李。而那个他思念已久地人,背了孩子,正要登上马车。

    “阿秀!”

    他激动恐慌,生怕她又离他而去,无处追寻,几步奔过来,跌倒了两回,才终于扑到何秀姐的身前。

    何秀姐也扑向他,二人紧紧相拥,抱头痛哭。

    风劲节扶着卢东篱,在几步之外看着这一幕,心下得意,只觉得非常圆满。

    此时此刻,风劲节还不知道,为了这一幕,他们将要支付的代价,会是如此高昂。

    然而,就是在以后,他也还是没有因此后过悔。有些事情,就算是麻烦,就算明知是代价高昂,你也还是终究不能不去做。

    ——————废话分隔线————————

    秘书粽子:抓头,轻尘家的筒子们别急。他那边现在没啥是非,仍然处于发酵期,而劲节这边热火朝天,呵呵,所以这几天都会交代劲节和东篱的进展。道路总是会有些曲折的,没曲折东篱婉贞宝宝和劲节不就一起隐居去了,他们幸福了,俺们没故事看了。哈哈。但是前途保证是无限(?)光明的,大家要充满信心!

    正文 风云际会 第八十一章 布衣卿相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21 本章字数:3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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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江陵都督府是张灯结彩,喜乐喧天。今天,  中,更是宴饮不绝,笙歌不断。门前贺客流水一般,府门前半条街给堵得水泄不通,一个江陵城,九成的热闹红火,都聚集在了这里。

    其实,这江陵都督的职位,不过是能总管江陵一城的军兵而已,算不得什么位高权重的大官。赵国素来重文轻武,国内又从来没有战事,一个受着文职的知府知州统管调派的地方武职官员,能有多大能量。

    只不过,这一位江陵都督的来历略有不同。在没有到江陵任职之 前,他不过是别人一个牵马执弓的奴才扈从,但这个“别人”,是当今的皇上。

    当年瑞王仍然龙潜藩邸时,高诚是他身边一个甚是贴心的奴才。虽然不曾参予王府什么机密,但是因为他办事勤快,为人机灵,贴身服侍认真,也颇受主子喜爱。等到主子当了皇帝,他们这些奴才也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他这个江陵都督权位虽然不高,可毕竟也算有相当的品级地位,更何况他又曾是天子身边近人,有着通天的门路,所以他这个都督在江陵一地的面子,倒是比知府知州还要大上三分。

    适时正有位一袭青衫的中年文士,自街前悠然而过。远远看着半条街密密麻麻,停了不少车马礼箱,不觉略有惊奇,随意向路边行人打听道:“这府里的大人是不是在办喜事啊?”

    “不是都督大人办喜事,是府里头一个侍卫长找到了失散了很久的妻子,大人要给他们重办盛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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